关于黄金时代的语录

•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槌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槌的牛一样。

• 她简直又累赘，又讨厌，十分可恨，但是后来我很爱她，这说明可恨和可爱原本就分不清。

• 陈清扬说，那一回她躺在冷雨里，忽然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冷雨，她感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快感劈进来，冷雾，雨水，都沁进了她的身体，那时节她很想死去，她不能忍耐，想叫出来，但是看见了我她又不想叫出来，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叫她肯当着他的面叫出来，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 “黄瓜愿意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愿意结个大的就结个大的，愿意结个小的就结个小的，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 在乡村 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 忙着死 大片的村庄生死轮回着 和十年前一样 屋顶的麻雀仍然是那样繁多 太阳也照样暖和 什么都和十年前一样 平儿和罗圈腿都是大人了 王婆被凉风飞着头发 在篱墙外远听着从山坡上传来的童谣 雪天里村人们永没见过的旗子 飘扬起 升上天空。

• 就如世上一切东西，你信它是真，它就真下去；你疑它是假，它就是假的，我的话也半真不假，但是我随时准备兑现我的话，哪怕天崩地裂也不退却，就因为这种状态，别人都不相信我。

• 灵感是高潮，写在纸上是射精。

• 人活着总要有个主题，使你魂梦系之。

• 当时热风正烈，陈清扬头枕双臂睡得很熟，我把她的衣襟完全解开了，这样她袒露出上身，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天又蓝又亮，以至阴影里都是蓝黝黝的光，忽然间我心里一动，在她红彤彤的身体上俯身下去，我都忘了自己干了些什么了，我把这事说了出来，以为陈清扬一定不记得，可是她说：“记得记得！那会儿我醒了，你在我肚脐上亲了一下吧？好危险，差一点爱上你，

• 我们有伟大友谊，一起逃亡，一起出斗争差，过了二十年又见面，她当然要分开两腿让我趴进来，所以就算是罪孽，她也不知罪在何处，更重要的是，她对着罪恶一无所知。

• 爱情放佛结束了，又好像没有到来，我好像中过了头彩，又好像还没有到开彩的日 子，这一切好像是结束了，又仿佛刚刚开始。

• 指标这种东西，是一切浪漫情调的死敌。

• 那一年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 人活在世上 就是为了忍受摧残 一直到死 想明了这一点 一切都能泰然处之。

• 那里的人习惯于把一切不是破鞋的东西说成破鞋，而对真的破鞋放任自流。

• 这是与生俱来的积习，根深蒂固，放声大哭从一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奢望。

• 她到山里找我时，爬过光秃秃的山冈，风从衣服下面吹进来，吹过她的性敏感带，那时她感到的性欲，就如风一样捉摸不定，它放散开，就如山野上的风，她想到了我们的伟大友谊，想起我从山上急匆匆地走下去。

• 去年的五月正是我在北平吃青杏的季节，今年的五月我生活的痛苦真是有如青杏般苦涩。

• 当我沿着一条路走下去的时候，心里总想着另一条路上的事，这种时候，我心里很乱。

• 革命的意思就是说，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就会成了牺牲品。

• 李卫公年轻时很有本事，所以找不到工作，只好去做流氓。

• 我坐在小屋里，听着满山树叶哗哗响，终于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我听见浩浩荡荡的空气大潮从我头顶涌过，正是我灵魂里潮兴之时，正如深山里花开，龙竹笋剥剥地爆去笋壳，直翘翘地向上，到潮退时我也安息，但潮兴时要乘兴而舞，正巧这时陈清扬来到草屋门口，她看见我赤条条坐在竹板床上，阳具就如剥了皮的兔子，红通通亮晶晶足有一尺长，直立在那里，登时惊慌失措，叫了起来。

• 案发时的情形是这样：陈清扬骑在我身上，一起一落，她背后的天上是白茫茫的雾气，这时好像不那么冷了，四下里传来牛铃声，这地方的老傣不关牛，天一亮水牛就自己跑出来，那些牛身上拴着木制的铃铛，走起来发出闷闷的响声，一个庞然大物骤然出现在我们身边，耳边的刚毛上挂着水珠，那是一条白水牛，它侧过头来，用一只眼睛看我们。

•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捶不了我，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 但我只是看着他，像野猪一样看他，像发傻一样看他，像公猫看母猫一样看他，把他看到没了脾气，就让我走了。

• 那时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着紧裹住双腿的筒裙，头发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际，天上白云匆匆，深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刚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烧火燎的感觉正在飘散，打过之后我就不管别的事，继续往山上攀登，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都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 我只愿蓬勃生活在此时此刻，无所谓去哪，无所谓见谁，那些我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谋面的故乡，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 时间的碎片漫成了沙 岁月流成了花 夕阳在指尖婆娑 金黄色席卷了我 会不会以后有一天 我会突然想起这个下午 金黄色蔓延的纪年 我在观望 看窗外暮时灿烂的布景 看那盛大的华丽的阳光 活泼的张扬的焕发着碎光 看那天际绚烂的七彩晚霞 在空气中浮动着花 抖落成金黄色的年华 这 是不是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呢 在金黄色的岁月里 金黄色的灵魂 璀璨成金黄色的城 轰轰地 世界洒满了壮烈的絮 谱着最风华的歌

• 生活就像一个光秃秃的母猪架子。

•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我所认识的人，都不珍视自己的似水流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所以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

• 于是我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质，放到合适的地方就大放光彩，我的本质是流氓土匪一类。

• 实际上我什么都不能证明，除了那些不需要证明的东西。

• 那些小山上长满了草，草下是红土，上午风从山上往平坝里吹，冷得像山上的水，下午风吹回来，带着燥热和尘土，陈清扬来找我时，乘着白色的风，风从衣服下面钻进来，流过全身，好像爱抚和嘴唇。

• 我思故我在，既然我存在，就不能装作不存在，尤论如何，我要对自己负起责任。

• 存在本身有无穷的魅力，为此值得把虚名浮利全部放弃。

• 那一夜开头有月光，后来月亮落下去，出来一天的星星，就像早上的露水一样多，那天晚上没有风，山上静得很，我已经和陈清扬做过爱，不再是童男子了，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我干那事时，她一声也不吭，头枕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所以从始至终就是我一个人在表演，其实我也没持续多久，马上就完了，事毕我既愤怒又沮丧。

• 我们俩吵架时，仍然是不着一丝，我的小和尚依然直挺挺，在月光下披了一身塑料，倒是闪闪发光。

• 筋骨若疼得厉害 皮肤流点血 也就麻木不觉了。

• 假如她想借我的身体练开膛，我准让她开；所以我借她身体一用也没什么不可以。

• 初冬 我走在清凉的街道上 遇见了我的弟弟 咖啡店的窗子 在帘幕下挂着苍白的霜层 我把领口脱着毛的外衣搭在衣架上。

• 犯不着向人证明我存在。

• 竟敢说自己清白无辜，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照我的看法，每个人的本性都是好吃懒做，好色贪淫，假如你克勤克俭，守身如玉，这就犯了矫饰之罪，比好吃懒做好色贪淫更可恶。

• 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

• 寂寞的城市里开了一串串寂寞的灯光，鸢尾再绚烂也只是寂寞地开放。不眠的灯光只照着失眠的人，而空虚的生活又能有多漂亮？

• 于是我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质，放到合适的地方就大放光彩。

• 我只愿蓬勃生活在此时此刻，无所谓去哪，无所谓见谁，那些我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谋面的故乡；那些我将要见的人，都会成为我的朋友。

•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 忽然间我感到很烦很累，不像二十一岁的人，我想，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