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轩的经典语录

2020-08-10 13:55:39  阅读 119 次 评论 0 条

白天、夜晚,晴天、阴天,总能见到他们。青铜一身泥水,葵花也会一身泥水。两个小人儿在田野上的走动、嬉闹,会不时地使大麦地人的心里荡起微微的波澜。那波澜一圈一圈地荡开去,心便湿润起来,温暖起来,纯净与柔和起来。

这森林经过一夜的清露,在阳光还未普照大地之前,一株株都显得湿漉漉的,心形的叶子与低垂的花盘,垂挂着晶莹的露珠,使这一株株葵花显得都十分的贵重。

那是一个欢乐、没有孤独与寂寞的世界。

夜晚的大河,平静地流淌着,月亮挂在天空,水面上犹如洒满了细碎的银子,几只停泊水上过夜的渔船,晃动着渔火,你看着那渔火,看着看着,渔火不再晃动,却觉得天与地、芦荡与大河在晃动,大麦地的夏夜,很梦幻。

插卡时,他的心就空落落的。第二天早晨收卡时,天底下竟无一丝声响,只有他独自弄出的单调的水声。水又是那么地冰凉,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四周全无一丝活气。

长长的竹篙,把一条直而细长的影子投映在河面上,微风一吹,它们又孤独而优美的弯曲在水面上。

夕阳的余晖,在它们身上撒了一层玫瑰红色。楝树的树冠茂盛地扩展着,仿佛要给脚下那些死去的生灵造一个华盖。几枝小蓝花,在几只羊的身边无声无息地开放着。它使这种死亡变得忧伤而圣洁。无以复加的静寂。

那天下雨,他们一家人关起门来,饭也不吃,竟然早晨不起床,接着睡,一直又睡到晚上。奶奶上了年纪,先醒来,然后烧好饭,再将一家子人唤醒。吃饭时,青铜与葵花还东倒西歪、哈欠连天的。爸爸对妈妈说:“这段时间,两个孩子尽帮着干活了,都瘦了一圈,等歇够了,该让他们好好玩玩。”后来,一连好几天,兄妹俩都无精打采的。这天,一个过路人给大麦地村带来一个消息:稻香渡来了一个马戏团,今晚上要表演。先是葵花听到消息的,一路跑回来。她找到了哥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青铜听了,也很兴奋,对葵花说:“我带你去看!”大人们知道了,都支持:“去看吧。”奶奶还特地炒了葵花子,在青铜与葵花的口袋里都装了不少。“一边看一边嗑。”奶奶说,“青铜要带好葵

人性是小说的最后深度。

传来传去的,油麻地镇上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一个故事:哑巴青铜有个妹妹,叫葵花,说要挣钱给奶奶治病,从油麻地这里出发,不知去了何处;哑巴青铜就天天夜里提着个灯笼在桥上等她。

时光流失,岁月飞逝,我已从一个不暗世界的孩子蜕变成一个人恰淡清寂的少女。

追求快乐,是无可非议的,更是无罪的。问题是:这种忘却苦难的快乐,在苦难突然降临之际,究竟有多大的对抗力量?它只是一种享乐主义,而不是一种乐观主义。乐观主义,是一种深刻认识苦难之后的快乐,那才是一种真正的、有质量的快乐。

已是秋天,那茅草经了霜,色为金红,根根直立,犹如铜丝,风吹草动,互为摩擦,发出的是金属之声。一望无际,那边是海,浪是白的,这边也是海,草海,浪是金红的。海里的浪涛声是轰隆轰隆的,草海的浪涛声是呼啦呼啦的。

这时,似乎有点清冷的月亮,高高地悬在光溜溜的天上,衬得夜空十分空阔,雪白的月光均匀地播洒下来,照着泛着寒波的水面,就见雾气袅袅飘动,让人感到寂寞而神秘,月光下的村子,既像在白昼里一样处处可见,可一切又都只能看个轮廓:屋子的轮廓、石磨的轮廓、大树的轮廓、大树上乌鸦的轮廓,巷子显得更深,似乎没有尽头,这是个大村子,有十多条深巷,而巷子与巷子之间还有曲曲折折的小巷,在这样的月色下,整个村子就显得像个大迷宫了,巷前巷尾,还有林子、草垛群、废弃的工棚……,所有这一切,总能使油麻地的孩子们产生冲动:突然地躲进一条小巷,又突然地出现了,让你明明看见了一个人影,但一忽闪又不见了,让你明明听见了喊声,可是当你走近时却什么也没有……

作为一个作家我知道,文学写了上百年、上千年,其实做的就是一篇文章——生死离别。

微风翻卷这荷叶,又把清香吹得四处飘散。几只尚未绽开的荷花立在月色下,像几只硕大的毛笔,黑黑地竖着。

哑牛急了,两只眼睛瞪着溜圆,满脸通红,汗珠儿“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他们有自己的活动范围,有自己的话,与自己的活,干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白天干活,夜晚开会,都到深夜了,大麦地人还能远远地看到这里依然亮着灯光,四周一片漆黑,这些灯光星星点点,像江上、海上的渔火,很神秘。

苦难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它包括了自然的突然袭击、人类野蛮本性*的发作、个人心灵世界的急风暴雨等。我们每天都在目睹与耳闻这些苦难。当非洲难民在尘土飞扬的荒原上一路倒毙一路迁徙的时候;当东南亚的海啸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以十分短暂的时间吞噬了那么多的生命,将一个好端端的世界弄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当阿尔卑斯山发生大雪崩将人的一片欢笑顿时掩埋于雪下的时候;当中国煤矿连连发生瓦斯爆炸,一团团生命之火消灭于数万年的黑暗之中的时候……我们难道还会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欢乐与幸福吗?其实,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那些零星的、琐碎的却又是无边无际、无所不在的心灵痛苦,更是深入而持久的。坎坷、跌落、失落、波折、破灭、沦陷、被抛弃、被扼杀、雪上加霜、漏船偏遇顶风浪……

青铜开始了捕捉,他专门挑那些形体美丽、亮点又大又亮的捕捉,捉住它,就将它们放到南瓜花里,于是,南瓜花就成了灯,亮了起来,青铜要给每一朵南瓜花里捉上十只萤火虫,随着萤火虫的增多,这花灯也就越来越亮,完成一朵,他就将它放在船上,再去完成另一朵,他要做十盏南瓜花灯,他要让这十盏南瓜花灯照亮窝棚,照亮葵花课本上的每一个字。

说话到了这年的三月,大麦地的春天无与伦比,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朵,一丛,一两株,点缀在田间地头,河畔池边,到处是油汪汪的绿,喜鹊、灰喜鹊以及各种有名的、无名的鸟,整天在田野上、村子里飞来飞去,鸣叫不息,沉寂了一个冬季的大河,行船多了起来,不时地,滑过白色的或棕色的帆,号子声、狗叫声以及采桑女孩的欢笑声,不时地响起,使三月变得十分热闹,大地流淌着浓浓的生机。

也许,我们谁也无法走出自己的童年……

苦难几乎是永恒的。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苦难。苦难绝非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今天的孩子,用不着为自己的苦难大惊小怪,更不要以为只是从你们这里开始才有苦难与痛苦的。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苦难的历史,而且这个历史还将继续延伸下去。我们需要的是面对苦难时的那种处变不惊的优雅风度。

那茅草旺盛地长在海滩上,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挡的阳光,的曝晒,一根根地皆长得很有韧性,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如铜丝,海风,一吹,竟然能发出金属般的声响,用这种草盖成的房子,是经久不朽的。

纯静的月光照着大河,照着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也照着世界上一个最英俊的少年……

偶尔会听到一串水珠从叶上滑落到水中发出的清纯到极致的声音,很像是一串散线的珠子,或是一串音符。

他的赤足踏过积雪时,溅起了一蓬蓬雪屑。当那个人正要踏上轮船码头的台阶时,青铜绕道了他前头,向他高高地举起了芦花鞋。那人喜出望外,伸手接过了芦花鞋。他想多付一些钱给青铜,但青铜只收了他该收的钱,朝他摆了摆手,然后朝着家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动着。他的一双脚被雪擦得干干净净,但也冻得通红通红的……

经过一棵枫树下,正有一阵轻风吹过,摇落许多水珠,有几颗落进她的脖子里,她一激灵,不禁缩起脖子,然后仰起面孔,朝头上的枝叶望去,只见那叶子,一片片皆被连日的雨水洗得一尘不染,油亮亮的,让人心里很喜欢。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根鸟脸一只麻雀都未能打到。

这天傍晚,天空轻轻飘着雪。蒋一轮站在花园里,将那些倾注了他诗与梦一般情思的信,一封一封地投到了火里。桑桑在离蒋一轮很近的地方站着。他看到纸灰与雪在一起飞舞,火光在蒋一轮寒冷的脸上,不住地闪动,并把他高高的身影摇晃着。

当山风将根鸟吹醒时,他看到那些白色的鹰仍在空中飞翔着。他让整个身体伏在地上,将脸埋在百合花丛中,号啕大哭……

这些安排,没有一丝刻意的痕迹,仿佛这个校园,原本就是有的,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这一幢一草房子,看上去并不高大,但屋顶大大的,里面却很宽敞,这种草房子实际上是很贵重的,它不是用一般稻草或麦秸盖成的,而是从三百里外的海滩上打来的茅草盖成的,那茅草旺盛地长在海滩上,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挡的阳光的曝晒,一根根地皆长得很有韧性*,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如铜丝,海风一吹,竟然能发出金属般的声响,用这种草盖成的房子,是经久不朽的,这里的富庶人家,都攒下钱来去盖这种房子,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那上面的草又用得很考究,很铺张,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家的选草都严格,房顶都厚,因此,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里,冬天是温暖的,夏天却又是凉爽的。

那座似乎永远也不能再联结上的桥,一动不动地矗立在水中。桥柱把寂寞的水声一阵阵地传给孩子们。

城市在酣睡中。秋风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无人的大街上游荡着。夜真是寂寞。发蓝的灯光毫无生气,疲惫地照着光溜溜的大街。秋风摇着梧桐树,于是大街上就有斑驳的影子在晃动,像是一个灰色的梦。偶尔有几片枯叶离开了偎依了好几个月的枝头,很惶惑地在灯光下晃动着。其情形,像一片薄玻璃片扔进水中,在水中忽左忽右地飘忽着下沉,不时地闪出一道道微弱的亮光。

人有克制不住离家的欲望。

夏天的夜晚,南风轻轻地吹着,葵花的爸爸闻到了一股葵花的香味,那香味是从大河那边的大麦地飘来的,在所有的植物中,爸爸最喜欢的就是向日葵,他非常熟悉葵花的气味,这种气味是任何一种花卉都不具备的,这种含着阳光气息的香味,使人感到温暖,使人陶醉,并使人精神振奋。

不久竖起一根高高的旗杆,那天早晨,一面红旗升上天空,犹如一团火,静静地燃烧在芦荡的上空。

太阳在一寸一寸地沉入河水。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玫瑰红色。觅食归来的鸟,正在霞光里飞翔,优美的影子,仿佛是用剪子剪出的剪纸。

雨根本没有停息的意思,天空低垂,仿佛最后一颗太阳已经永远的飘逝,从此,天地间将陷入绵延无穷的黑暗,雨大时,仿佛天河漏底,厚厚实实的雨幕,遮挡住了一切:树木、村庄。。。。。。就只剩写了这厚不见底的雨幕,若是风起,这雨幕飘飘洒洒,犹如巨瀑,空气一天一天紧张起来,到处在筑坝、围堤,坝中又有坝,堤中又有堤,好像在准备随时往后撤退。

美的力量绝不亚于思维的力量。一个再深刻的思维都可能变为常识,只有一个东西是永不衰老的,那就是美。

春天的雨水多,地里又不太需要水,太阳还没有多大蒸发水汽的力量,大河变得十分开阔与饱满。此刻,只有一丝小风轻轻地吹过,河面上起了细密的波纹,仿佛有成千上万条银色的小鱼游到了水面上。阳光下的草屋与瓦房,既有规则又无规则地排列着,散落着,宁静地勾画出一个既紧凑又稀松的村落。

他朝天空望去,天空干净得如水洗刷过一般。月亮像是静止的,又像是飘动的……月光下,桑桑远远地看到了蒋一轮和白雀。蒋一轮倚在一棵树上,用的还是那个最优美的姿势。白雀却是坐在那儿。白雀并没有看着蒋一轮,用双手托着下巴,微微仰着头,朝天空望着。月亮照得芦花的顶端银泽闪闪,仿佛把蒋一轮与白雀温柔地围在了一个梦幻的世界里。

天底下,葵花算得上是最具有灵性的植物,他居然让人觉得他是有敏锐感觉得,是有生命与意志的,它将他的面孔,永远的朝着神圣的太阳,他们是太阳的孩子,整整一天时间里,他们都会将面孔毫不分心地朝着太阳,然后跟着太阳的移动,而令人察觉不出的移动,在一大片寂静中,它们将对太阳的热爱与忠贞,发挥到了极致。

它偶尔会鸣叫一声,但这鸣叫声,直衬得天空更加的空阔,它的心更加的孤寂。

四周全是高楼。这一座座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巨大长方体,被隔成无数个方块空间,加上铁的门,铁的窗,把一户户人家隔绝开来。它装了很多很多人,但,人们很少看到有人。它孵化出一个一个孤独来。

现在,纸月又突然地离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在这一串串轻松与沉重、欢乐与苦涩、希望与失落相伴的遭遇中长大的。

旋风为一个巨大的锥形,它大约是从田野上旋转到大河上的,因为在那个几乎封闭的却很透明的锥形中,有着许多枯枝败叶与沙尘,这些东西,在锥形的中央急速地旋转着,这个锥形的家伙好像有无比强大的吸力,一只正巧飞过的大鸟,一忽闪就被卷了进去,然后失去平衡,与那些枯枝败叶旋转在了一起。

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有每一个时代的人的痛苦,痛苦绝不是今天的少年才有的。少年时,就有一种对痛苦的风度,长大时才可能是一个强者。

葵花很孤独,是那种一只鸟拥有万里天空而却看不见另外任何一只鸟的孤独。这只鸟在空阔的天空下飞翔着,只听见翅膀划过气流时发出的寂寞声。苍苍茫茫,无边无际。各种形状的云彩,浮动在它的四周。有时,天空干脆光光溜溜,没有一丝痕迹,像巨大的青石板。实在寂寞时,它偶尔会鸣叫一声,但这鸣叫声,直衬得天空更加的空阔,它的心更加的孤寂。

他呆呆的仰望着天空,任大雪落在他的脸上、身上。风更大,船像摇篮在摇摆。有片刻时间,细米居然睡着了,甚至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可是这些文文静静的城里人,却会繁殖鱼苗。他们给鱼打针,打了针的鱼就很兴奋,在水池里撒欢一般闹腾。雄鱼和雌鱼纠缠在一起,弄得水池里浪花飞溅。等它们安静下来了,他们用网将雌鱼捉住。那雌鱼已一肚子籽,肚皮圆鼓鼓的。他们就用手轻轻地捋它的肚子。那雌鱼好像肚子胀得受不了了,觉得捋得很舒服,就乖乖地由他们捋去。捋出的籽放到一个翻着浪花的大水缸里。先是无数亮晶晶的白点,在浪花里翻腾着翻腾着,就变成了无数亮晶晶的黑点。过了几天,那亮晶晶的黑点,就变成了一尾一尾的小小的鱼苗。这景象让大麦地的大人小孩看得目瞪口呆。

七岁女孩葵花走向大河边时,雨季已经结束,多日不见的阳光,正像清澈的流水一样,哗啦啦漫泻于天空。一直低垂而阴沉的天空,忽然飘飘然扶摇直上,变得高远而明亮。

秋天的白云,温柔如絮,悠悠远去,梧桐的枯叶,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

不远处的大河,正用流水声吸引着她。

那年的春天,一群白鹭受了惊动,从安静了无数个世纪的芦苇丛中呼啦啦飞起,然后在芦荡的上空盘旋,直盘旋到大麦地的上空,嘎嘎鸣叫,仿佛在告诉大麦地人什么。它们没有再从它们飞起的地方落下去,因为那里有人——许多人。

青铜很孤独。一只鸟独自拥有天空的孤独,一条鱼独自拥有大河的孤独,一匹马独自拥有草原的孤独。

这一幢幢房子,在乡野纯静的天空下,透出一派古朴来,但当太阳凌空而照时,那房顶上金泽闪闪只又显出一派华贵来。

男孩们等得无聊了,有几个就走上了河这边剩下的那一段桥,在大家担忧与恐惧的目光里,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走到尽头,几个女孩就惊叫一声,不敢再看,把眼睛闭上了,其中一个男孩,还故意向后仰着,然后做出一个正向水里跌倒又企图不让自己跌倒的样子,惊得大家都站了起来,其实,他们离尽头还有一大步远呢。

他张开嘴巴,用尽平生力气,大喊了一声:“葵——花!”,泪水泉涌而出,放鸭的嘎鱼,正巧路过这里,忽然听到了青铜的叫声,一下怔住了,青铜又大叫了一声:“葵——花!”,虽然吐词不清,但声音确实是从青铜的喉咙里发出的,嘎鱼丢下他的鸭群,撒腿就往青铜家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向大麦地的人宣布:“青铜会说话啦!青铜会说话啦!”,青铜正从大草垛下,往田野上狂跑,当时阳光倾盆,一望无际的葵花田里,成千上万株葵花,花盘又大又圆,正齐刷刷地朝着正在空中滚动着的那轮金色的天体。

“不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往南走了,而你却是往西走。那个大峡谷在西边。”老人坐了很久,临走时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管走自己的路。”

眼下的夏天,是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阳才一露脸,天地间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而当太阳如金色的轮子,轰隆隆滚动过来,直滚到人的头顶上时,天地间就仿佛变得火光闪闪了。河边的芦苇叶晒成了卷,一切植物都无法抵抗这种热浪的袭击,而昏昏欲睡地低下了头。大路上,偶尔有人走过,都是匆匆的样子,仿佛在这种阳光下一旦呆久了,就会被烧着似的。会游泳与不会游泳的孩子,都被这难忍的炎热逼进了河里。因此,河上到处是喧闹声。

这是一种多么奇异的植物,一根笔直的有棱角的长茎,支撑起一个圆圆的花盘,那花盘微微下垂或是微微上扬,夜幕降临,月色朦胧,一地的葵花静穆的站立着,你会以为站了一地的人——一地的武士。

大芦苇荡,既吸引着葵花,也使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她总是一步不离地跟随着爸爸,生怕自己被芦苇荡吃掉似的,特别是大风天,四周的芦苇波涛汹涌地涌向天边,又从天边涌向干校时,她就会用手死死地抓住爸爸的手或是他的衣角,两只乌黑的眼睛,满是紧张。

是的,这个世界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因为他们过于卑微和无足轻重了,尽管他们每天辛勤劳作,甚至也比那些充分受用这个世界的一些人们付出了更多的心血和力气。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有了他们而觉得增色,也不会因为没要他而减色。他们就是他们自己。他们永远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看这个世界。他们是这个世界的过路人。

她望着它,看它的流动,看它的波纹与浪花,看它将几只野鸭或是几片树叶带走,看大小不一的船在它的胸膛上驶过,看中午的阳光将它染成金色,看傍晚的夕阳将它染成胭脂色,看无穷多的雨点落在它上面,溅起点点银色的水花,看鱼从它绿波中跃起,在蓝色的天空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然后跌落下去……

我一直将庄重的风气。看成文学上的主流之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学。应当对此有所把持。倘若不是。而是一味地玩闹一味地逗乐。甚至公然那庄重开涮。我以为这样的文学格局。是值得怀疑的。我们在流动不止的世俗生活中。已经很少再有庄重的体验。一切看上去都是可笑的。都是可以加以戏弄的。中国文学应该引领国民。走向雅致 走向风度。走向修养和智慧。

白鸽在天上盘旋着,当时正是一番最好的秋天的阳光,鸽群从天空滑过时,满空中泛着迷人的白光。这些小家伙,居然在见了陌生人之后,产生了表演的欲望,在空中潇洒而优美地展翅、滑翔或做集体性的俯冲、拔高与穿梭。

马车虽慢,但也有前方,也有风景

我想读过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的同学,你可能还记得,里边有一个经典场面,这确是安德烈公爵受伤躺在战场上,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他的国家被人占领了,他的未婚妻娜达莎被人勾引了,国家与爱情全部破碎了,万念俱灰,他觉得活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这个时候,是什么东西拯救了他?不是国家的概念,不是民族的概念,是什么?是俄罗斯的天空,俄罗斯的草原、森林和河流。确是庄子所讲的“天地之大美”,是这个美使他重新获得了活下去的勇气。那么我就想问大家,是思想的力量大还是美的力量大?事实上美是最具杀伤力的。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在这一串串轻松与沉重、欢乐与苦涩、希望与失落相伴的遭遇中长大的。

梅纹眼前的这幅画一下子变得十分清晰:金老师坐在椅子上,简直烂泥一摊,他的一只胳膊物理地垂挂着,另一个则软软地耷拉在椅背上,秃了顶的脑袋像被霜打了一般低垂在胸前——更准确地说低垂到了肚皮上,几个贼头贼脑的男孩一边看着他,一边在蹑手蹑脚地往门外溜。

这声音在旷野荒郊上飞扬。等袅袅余音消逝在苍茫里,荒原一片静穆。他们长时间对望着。然后,他深情地一点头,掉转身去,沿着大路,向西走了。牛在盐迹斑斑的黄泥路上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蹄印。

葵花很孤独,是那种一只鸟拥有万里天空却看不见另外任何一只鸟的的孤独。

当时阳光倾盆,一望无际的葵花田里,成千上万株葵花,花盘又大又圆,正齐刷刷地朝着正在空中滚动着的那轮金色的天体……

清纯的目光越过大河,那便是声音。

葵花穿过潮湿的空气,不一会儿,从头到脚都潮湿了。她的头发本来就不浓密,潮湿后,薄薄地粘在头皮上,人显得更清瘦,而那张有点儿苍白的小脸,却因为潮湿,倒显得比往日要有生气。

太阳像一只金色的轮子,阳光哗啦啦泻向了葵花田,那葵花顿时变得金光灿烂,天上有轮大太阳,地上有无数的小太阳——一圈飘动着花瓣的小太阳,这大太阳与小太阳一俯一仰,那葵花,一副天真,一副稚气,又是一副固执,坚贞不二的样子。

太阳暖融融的,满地的紫云英,正蓬蓬勃勃地生长,在大地上堆起厚厚的绒绒的绿色。其间,开放着的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正向四下里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引得许多蜜蜂在田野上嗡嗡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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